很多人这几天跟我提到“年终总结”这个词。很遥远很遥远的东西了。努力的试图被触动一下,也总结一下自己,结果发现,有得可总结的,都是表象。内里的东西,已经重复了N年不曾有什么变化,也没什么总结的必要了。 或许,十多年以前,我就已经是一颗切割成型的钻石。十多年来,我在别人的眼中放射着流离不定变幻莫测的光芒,却在自己身体里坚守着刀枪不入一成不变的根本。 钻石是个什么东西呢?埋到地底下,它就是形状有点特殊的一粒沙子;嵌到刀头上,它就是无坚不摧的切割利器;镶到首饰上,它就是价值连城的昂贵装饰品;拌到米饭里,它就只不过是硌牙硌得最惨的那块石头。 所以,瞪着两只所谓慧眼的清醒如我者,至今依旧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。在这个,三十五周岁,三十六虚岁的年头。 毕竟过去的这一年还是和往年有些不同的。在这一年里,我以为,我已经被迫逐渐习惯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躯壳和一颗麻木不仁的心。我以为,这一年,我要发生实质性的改变了——虽然是这种令人沮丧的改变。可年终的收尾既很戏剧性又很没创意——结局再一次证明了,我对自己偶尔跑偏的修正能力是无比强大的。 回想起来,半死不活的挣扎了大半年后,大约是九月份开始吧,也没什么因头,也没什么事端,就是好象,忽然间,我对自己说:还继续这样吗?还是不这样了吧。然后,先是烟戒住了,酒控制住了,然后是锻炼坚持住了,到现在隔天一次游几千米也不觉得有什么疲乏了,半死不活的躯壳又涌出了源源不绝的精力。 这大概就是注定的吧。很多时候,我真的不知道,究竟是自己本来就具备令自己趋向于强大的素质,还是命运注定我总不得不在需要强大的时候逼迫自己强大起来。我也真的不知道,很多东西,究竟是我主动努力来的,还是我被动接受来的。我只知道,对于我,也许不可测的横死很容易,但想放任自己颓废衰弱下去,真的是很难很难。因为在过去的一年里我进行了有生以来最努力的一次尝试,现在又以失败告终。 忽然又想起来,先知对尼奥说:“成为救世主的感觉,就和陷入爱河的感觉一样。你不知道是何时开始,你不知道从何地开始,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,你只知道,就是那样了。” 于是,在这个活过来的新年的开始,我对自己说:从此,永远,彻底,绝对,放弃对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同类的任何奢望。因为,我知道,我从来都不曾真的需要。 然后,或许在某些人感觉里这就是穷途末路,而在我的感觉里,这就是海阔天空的又一个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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